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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在渥太华,五月芳菲始

渥太华的冬天很长很长,长到像是骆驼不能再承受一根稻草的时候,温度才开始上升,这个时候通常在每年的4月末。

在漫长的冬日里,我相信所有人,哪怕是那些热衷于冬季户外运动的人也和我一样,热切期盼着夏天的到来。那时候每天都在想,为什么冬天那么长,那么冷,温度什么时候能够上去啊,什么时候?

可是我发现,当温度终于上升的时候,人们一眨眼脱掉沉重的衣服,迅速热情地投入到夏日享受中,欢歌笑语洋溢着大街小巷。很久之后的我才偶然想到这里:我们所有人竟然没有一秒地对这结束发出感慨,没有多一秒来回味冬季,没有一秒对突然的高温产生迟疑。承受过长时间的痛苦折磨,在结束的时刻人们是不是也都是这样?

人们总是戏称加拿大只有两个季节,冬季和夏季。居住于此的我也有这样的感触,仿佛生活简单得只有冷暖,只有冬夏。不过毕竟是冬季正式告别后的第一个月,姑且还是称它为春天吧,渥太华的春天也仅此一个月而已。

都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在渥太华,五月芳菲始。

五月,人们的身体和心理都从冬日的迟缓状态苏醒过来。以前在国内,草地是渐绿起来的,土地里先冒几株苗,树干上叶子先发几片绿芽,花骨朵儿在晨雾中慢慢饱满。可在渥太华,植物们的生长速度就像前线冲锋队,像是商量好似的,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大地。隔天出门一大片草地都绿了,过两天一树的花儿全都绽放了,隔三天去朋友家,树木蓊郁得让道路变得狭窄,我竟不认识路了。

其实,我是知道这些大地精灵们提前在紧锣密鼓地为春天做准备的。记得有次4月下旬在花园里散步,阳光下的树木枝头,树芽包着红红的外衣,密密麻麻的,数不清有多少。可是它们在灰色的冬衣下一点都不起眼,忙碌的人们若是不抬头细看,是永远注意不到它们的,而它们又都“严守纪律”,不会冒出几个心急的小兵,永远是一大批出现,直至你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势不可挡的盈盈绿色。

都不知道花儿是怎么接收到了讯号,只知道世界还是新绿的时候,五月中上旬,万人空巷的郁金香节开始了,粉红的、洁白的樱花瓣在春风里飞舞。在渥太华住了那么多年,才发现原来好多街道里隐藏着许多的樱花树。告诉朋友时,她惊呼:“真的好多樱花树,以前怎么竟没有发现?”看,迟缓的我们。

相较之下,人们对于春天,对于五月是毫无准备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哪一天之后再也不会有冬日的踪影。如果说花草树木对春的献礼是“蓄势已久”的爆发,那么我们人类对这冲破冬季突围的胜利军队的敬意就是即刻投身到另一个温度世界,即刻就是一秒都不迟疑。

最爱的莫过于五月世界的新绿了,像是我们的童年,透明、纯粹、美好。走在路上,总是能看见新绿的颜色,逆光看过去,不敢相信竟有这么明亮温润的颜色,那份视觉的美常常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手足无措地停在那里。

到五月末,花开荼蘼,很多人这时候还沉迷在这上升的温度里,难得注意到郁金香悄悄蜷起来花瓣,我知道他们将沉浸在这“夏日”的喜悦里,直到下一个冬日来临。

在《纳尼亚传奇 - 狮子、女巫和魔法衣橱》中,刘易斯写到女巫对森林施法,将森林变得只有冬季,森林里的人们和生灵都恨极了这个让世界只有冬天的女巫,他们回味着美好的夏日,直到战胜女巫,雪白的世界消失了,有这么一段描述,如若不是走过漫长的白色困境,“你很难想象在没有尽头的白色之后,再见到这些绿色的草地时,心里的那份舒畅感觉”。

刘易斯是加拿大人,他描述的这份狂喜正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所拥有的独特体验。寒冬渐远,倏然而夏,而那最不易被人察觉的春日,只待有心人放慢脚步,才能在五月的暖阳晴日、微风新绿中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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